2013-03-28
陈玉珍的爱人胡衡勤今年75岁,两人都是知识分子,身体健康,一双儿女早已成家立业。在社区的帮助下,他们整理出一份40多人的名单,全部是80岁以上的老人。陈玉珍一一打电话去问,老人们无一例外地表示欢迎。
在春节前那段还不太冷的日子里,拍摄开始了。扛着几十斤的相机、脚架,老两口走进高楼,也走进胡同,拜访这些不认识的“老邻居”。
他们一户户走访,每到一户,通常的程序是聊天架设备拍照聊天告别。拍摄一户,短则30分钟,长则半个下午。
没想到,拍照片的行动给陈玉珍带来的是“震撼”般的感觉:“如今谁没照过相?就这么小小一张照片又算什么?但好多老人看见我们却激动得热泪盈眶。”
是真哭。陈玉珍说,有一个老爷子,一举相机就哭得很厉害,拍摄几乎进行不下去。她问:“大哥您怎么不笑啊?”老爷子泪流满面,用含糊不清的语音告诉她,“我是高兴的。”
还有人笑。有一位老太太,通知她十点钟去照相,早上起来就翻箱倒柜找衣服。年轻时穿过的花衣服、只有过年才穿的中式棉袄,全都找出来,一一换上在屋里逛。一见他们就嚷嚷:“哎呀你们可来了,快给我照,快给我照!”手舞足蹈,笑得跟小孩一样。
有个常年卧床的大姐,让保姆把被卧堆在背后,靠床织着毛衣照了一张。还有个老爷子说:“我假装给我美国的姑娘打个电话。”哆嗦着手举着电话拍了一张,他其实根本打不了电话。
还有一位老人,因病卧床多年,当陈玉珍把一只玩具小熊递到老人怀里时,老人笑了,家人诧异地说:“他多少年都没笑过,这次真笑了。”
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,光的影子越拉越长。随着老人的相片一张张增多,陈玉珍和爱人开始思索:拍照片,这样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行为,对一个多年卧床、甚至是只有保姆陪伴的老人还有什么额外的意义?
如今,拍摄计划早已结束。陈玉珍和爱人精挑细选了一百多张相片冲洗出来给老人们送去。在这些照片上,你感受不到孤独和病痛的折磨老人们无一例外地在笑。满面笑容和皱纹的老人,与摄影这种定格光影的艺术结合在一起,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。
伴随照片和名字的,是记忆里一个又一个故事,和心头的一份份牵挂。如今,陈玉珍和爱人会不时给老人们打打电话,或去串串门。有的老人见到他俩,还会开心地叫出他们的名字,要请他们吃饭。
胡同还在那里,却不再代表低矮的平房和坑洼不平的道路,而是他们熟悉的40多位老人的家。他们在这里居住并成长、幸福和快乐、健康或痛苦,他们生活着并留下生命的痕迹。终有一天,他们的生命也会逝去,但他们的笑脸将永远定格在那些照片和人们的记忆里。
拍摄任务结束后,老两口开始更多地关注老年人的精神生活和心灵世界,更加关注广大的弱势群体。偶尔,陈玉珍会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:我们能为他们做的,其实真的很有限啊!
然而,这次难忘的拍摄是一次收获颇丰的心灵之旅。在那一百多张笑的照片里,陈玉珍读懂了老人们,爱人胡衡勤读懂了她,而40多位老人则各自收到了一份饱含爱意的珍贵礼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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